訪戴

2017011811:21
夜半醒來,窗外清明,如同白晝,下雪了!







王子猷拾起昨日畫的一幅竹,想把他種在雪地裏。種在那群假山石旁?種在亭角?都不中意,遂將那幅畫揉了扔在地上。明月皎皎,星遠雲稀,不飲兩杯似乎對不住這樣好的雪夜。他摸了摸肚子,喚,上酒來。







那小廝揉著眼睛說,公子,現在嗎?他打了個響指,又吹了幾聲口哨,小廝當即去安排吃食酒水,廚房裏一時人影駁雜。酒至微醺,他用竹筷一敲桌子,吟道,杖策招隱士,荒塗橫古今。岩穴無結構,丘中有鳴琴……前有寒泉井,聊可瑩心神……聊可瑩心神,他一下想到了剡縣,想到戴安道,想到他案上積墨如山的畫卷和他不願出仕的放達性情。







這樣的小酌心中依然稍覺有欠,那些與他曾經妙語連珠、相契於心的小聚,此時一點一點的盤剝著他焦渴的心。他要在這個時候見到他,這個主意一敲定,他竟容不得自己再多耽擱一丁點的時間。







於是,他喚:撐船,起程。







小廝對他只要心血來潮,就要有所為早已習慣,問了句,公子去哪里?回,戴兄處。小廝想,要幾個時辰的水路呢!







江水無瀾,一只小船行在江面上,像行在滑溜溜的黛色緞子上,長篙一撐,將船身送出一米開外,江面被豁開一條裂縫,王子猷立在船頭,聽船舷邊打著旋的河水沖刷著船身。







終於到了戴安道的家門口。







他立於門外一動不動,突然吹了reenex cps價錢幾聲口哨,又打了一個響指,轉身往回走。







興盡而返,這個雪夜便泊進了《世說新語》,它讓常人驚異,驚異之餘又心生豔羨。